狗肉節

90後女生 直擊狗肉節實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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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夜之間,兩位赴廣西玉林的香港九十後女生「紅」起來,有報章誇言她們「勇救百狗」,又說她倆「淚灑狗肉節」,紛紛冠以「俠女」之稱!當中主角Suki懇請大家不要捧她們上天,明言只是用自己方法,以第一身走入玉林,親眼了解事件,沉澱思緒過後,發放影片及相片,為貓狗、動物發聲,引人反思動物權益問題。

Profile Suki
經歷:90後大學生,素食青年,關注動物權益,今年6月20日,聯同另一位女同學上廣西玉林,了解「狗肉節」,並拍攝影片,向公眾呈現事實。

荔枝狗玉節
廣西玉林的民眾有食用狗隻習俗,認為在最熱的氣節夏至,吃屬性燥熱的狗肉和荔枝,有「以熱攻熱」效用,有指狗肉節期間,約一萬隻狗遭食用。玉林市政府則指「夏至荔枝狗肉節」是個別商人活動。而本港動物義工指出「玉林狗肉節」是近六年才有,屬內地狗販提出的經濟活動,部分更利用愛護動物人士的愛心,刻意偷狗及虐狗,望他們購買狗隻。

玉林狗肉節迴響大

狗是人類好朋友,不單止入室成為寵物,還是工作拍檔,擔當警犬、消防調查犬、緝毒犬、導盲犬等等。無論在香港,抑或多個國家,食用狗肉是違法,然而,內地有食用狗隻情況,甚至有指狗販子偷狗因而猖獗,近年,廣西玉林更將食狗習俗美化為「節日」,每逢夏至,有「荔枝狗肉節」,在市場及餐館大賣狗肉。香港90後女生Suki去年得悉此節日,心底已覺得荒謬,她理解到不同地區自有文化,可是在現今世代,怎可以將「食狗肉」奉為大肆慶祝的節日,藉此屠殺狗隻?「去年,狗肉節結束了,才知道此事,當刻沒有想過要怎樣做。直至今年狗肉節前一個月,網絡開始討論及倒數,我才決定找志同道合朋友,一起到廣西去。我明白文化差異不同,今次前行沒有抗議,只是希望拍攝紀錄片,呈現事實。跟動保人士一起並守護貓狗隻,成為大家眼中的『救狗義工』是預料之外。」

關注動物權益

在玉林經歷大約三十小時後,回到港的Suki還未能調適下來。她沒有想過自己登上港聞版,電話響不停,忙着回應關注狗肉節人士的查詢。她相約是次訪問都需多番考慮,怕再被冠以「勇士俠義」,怕報道誇張,同行女生最後決定退下來,交由Suki面向大眾。家有三狗的Suki屬愛狗之人,家中兩隻唐狗是家人在山邊執回家養,然而,說到Suki何以發起到玉林去,最大因由是「動物權益」此議題。「我一直留意動物實驗、皮革皮草、動物表演等等議題,狗肉節是其中一件關注事。今次上玉林,本來單純當作學生project,拍攝影片、訪問動保人士,事前早已決定不會買狗,目的不是救狗。家人很支持,更交錢給我轉交當地義工。」世事難料,Suki由本來是旁觀者的身份,變成參與其中者。

當地人視食狗如日常

在深圳轉乘大約十小時大巴上廣西,清晨六時已到玉林,Suki跟朋友二人來到垌口市場,店家未營業,她們再到另一市場去,所見所聞未至於一面倒淒慘。「離市場較遠,發現一間獸醫診所,內裏有一隻狗在打點滴,負責人表示愛狗才在這兒開診所,他們知道我們來意,建議我們到另一市場。還有,發現餐廳、檔口將『狗』字刪去,例如『火鍋類:狗肉、羊肉、驢肉、生燜老洋鴨』中狗字被塗上油。」雖然相片中仍可看到「狗」字,至少好像收斂了。在找路到動保人士楊阿姨的基地時,Suki獲得當地人指路,表示可以駕車送她們上山,如找不到人,就可以送回山下,玉林人更說要邀請她們吃荔枝和狗肉,嚇得Suki二人快走。回過神來,她明白到當地人不覺得吃狗肉有問題。同時,他們亦清晰區分寵物狗及食用狗,有品種如貴婦狗視之為寵物,唐狗則食用。

無計可施才以買止賣

外界反對聲音眾多,當地人不敢明目張膽殺狗,Suki表示不敢走入後巷看殺狗情況,怕自己被宰。在市場外,她看到很多活狗在大大小小的籠中,小狗、小貓也有,街市攤檔就放了一堆熟狗。「小販路人嬉皮笑臉,覺得賣狗食狗很平常,看到有人,包括動保人士買狗,故意用鐵棒分開籠中狗,令狗發出慘叫聲,我真是『無眼睇』,但又想紀錄真實,只好擰轉面拍攝。狗大約$38一斤,為了用盡有限錢,買到救到最多動物,楊阿姨主要買小狗,賣狗賣貓的比例大約是八比二,楊阿姨花了七千元,買了六十多隻貓,三十多隻狗,當中有寵物狗,藏獒、貴婦狗都有。我覺得買狗不可行,是有反作用,但我不評論,正如楊阿姨所言,救得幾多得幾多。」有指當中有人偷寵物狗來販賣,Suki未能證實,不過,確實親眼看見有人拿自己家狗販賣。賣狗小販見到楊阿姨如同看到「水魚」,覺得財路大開,向她說:「我等你很久,你要來買我的狗,來看看吧!」楊阿姨回說:「看牠那麼可愛,自己留着牠吧!」

動之以情不可行

許多香港人關注狗肉節事件,Suki表示有五位數字捐款予楊阿姨,助她拯救百隻貓狗,以及照顧在天津基地內三千隻貓狗。上星期,香港人發起遊行抗議玉林狗肉節,大多推着道德旗號,說狗隻是人類好朋友。然而,在不同文化的玉林中,當地人不理解,對之沒反應。Suki說:「當地人知道外來人來抗議吃狗,會反問我們:『狗可愛,那麼牛豬也可愛,為何你們又吃?』我會直接回應:『我吃素的!』他們會再笑說:『青草也很可愛呀!』根本溝通不來,我只好沒好氣地說:『你最可愛!』當地人不理解道德觀,而動保人士也不會動之以情,反而針對着食品安全問題,告知當地人食貓狗未有檢疫,影響健康。」

加入動保人士中

玉林狗肉節看來不會短期內停辦,故此,楊阿姨計劃在玉林找地方另設動物庇護所。Suki與朋友前往臨時基地採訪時,遇到突發情況。「楊阿姨找到豬場做基地,但有一班男人前來驅趕,將百隻貓狗趕到山邊,當時人手有限,我跟朋友眼見這樣情況,作為一個人,根本不能置之不理,動物是生命,不知道他們會怎樣對待動物,加上楊阿姨是六十多歲老人家,當時又入黑,不能不理她。我們決定留下幫忙,最後公安載我們下山,雖然中途他曾想趕我們下車,但都安全抵達山下。」到早上十時,Suki與朋友回港去了。在玉林期間,一下子給Suki太多沉重事,她深深體會人類是多狂妄,她要繼續初衷,用自己的方法,為玉林的貓狗,以及各地的動物發聲。

背負責任 為動物發聲

回到香港,Suki累壞了,兼顧工作和學業之時,還要努力為動物發聲。Facebook《如果動物能說話》專頁是Suki回港後翌日開設的,本着深信生命平等,讓更多人明白人類與動物有幸生於同一星球上,理應和諧共存,而非想盡方法去剝削他們。Suki表示不用「牠」,而用了「他」,基於不喜歡區分人類與動物,覺得大家是一樣的,大家都是朋友,都是地球一分子。現時,網頁主要上載玉林狗肉節的照片及影片,包括代內地動保義工傳達消息,讓大眾知道楊阿姨將百多隻貓狗連夜安全地送回天津基地去。

進一步,Suki希望讓更多人關注動物權益。「你用眼線液時,為何眼線液跑進眼內不痛?可知道,化妝品用了過百隻兔子進行測試,試驗化妝品在兔子眼簾塗足十五天,令部分兔子眼睛會發炎,甚至失明。其實,你可以選擇不到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?又或跟我一樣買天然全棉被子。冬天的動物毛領大褸、兔毛髮圈,為何要用呢?最近,有一段名牌鱷魚皮手袋製作影片,你可有看過多殘忍?不慣食素的,可以慢慢習慣一星期吃一至兩天素食。」Suki相信每個人每一個行動都在改變着世界,不應「善小而不為,惡小而為之」。正正是人類比動物聰明,所以更應該去保護他們,非傷害他們。

後記︰擺了一道也值得

90後女生一夜間被神化了,Suki說她跟朋友被擺上枱。同行朋友決定不再接受訪問,怕了傳媒威力。Suki卻大無畏地說:「去玉林,就是要紀錄真相。雖然像搬了我上枱,有人傳訊息罵我,但至少引起了大眾對動物的關注,我倒是十分開心。」她堅定地說着。筆者試問自己不能像Suki身體力行,只能借文字,讓更多人關注動物。各人能力不同,做自己認為對的事,問心無愧就行!
Facebook︰如果動物能說話
●撰文:Esther Ngan
●攝影:Clay Lam(部分相片由受訪者提供)
●狗隻模特兒︰Shabi、SaSa、阿田、笠波

●場地︰On Dog Dog Cafe